塞上狼王 发表于 2020-10-29 13:14
从十六七岁开始，我们的荷尔蒙开始作怪了，对异性的审美开始有所改观。
在这之前，我们都爱和长相甜美的姑娘一起玩，慢慢的，我们开始注意姑娘的身材了，大军喜欢丰乳肥臀那一款，觉得女生的颜值和胸部成正比。那时候班上有个姑娘发育的早，身高不足一米六，体重估计有一百二了，胸前高高的隆起，大家为她取了个外号叫大奶牛，分座位的时候大军死皮赖脸的要坐她同桌，上课时有事没事就趴在桌子上偷瞄。
我和大军的审美截然不同，我喜欢腰肢纤细皮肤白皙的那一款，有一次在网吧打游戏遇到了一位职高的御姐，一颦一笑颇有风情，涂着口红打着眼影，非常有味道。大军取笑我说我喜欢风尘女子，我也讽刺他爱吃肥肉，我们在比赛看谁能先破了处男。
事实上，我们都是有贼心没贼胆，别说上床了，我们连姑娘的手都不敢牵。
荷尔蒙无从发泄的时候，我们就会去踢球，踢到一半就和别人打架，有的时候甚至是为了打架而踢球。有一次和邻班踢友谊赛，大军盘带的时候被一个人绊倒了，大军膝盖都摔破了，爬起来就大骂：他妈的，你国足看多了？
那哥们不甘示弱：你他妈的是不是以为你的护球像亨利，你全家都国足。
这话就伤人了，两伙人就这么打起来，你用拳头砸我的脸，我用脚轰你的屁股，打到后来每个人都挂了彩，却发现球不见了，又同心协力的满操场找球。踢完球后我们就去澡堂洗澡，洗到一半的时候大军就像中邪了一样，拉着我往墙角的一个地方走，我的头上都是泡沫，不耐烦的骂他：拉什么拉，你又发什么春？
大军露出奸诈的笑容，指着墙角的一个洞说：你看你看。
我凑过去一看，全身就和触电了一样开始颤栗。男生浴室和女生浴室是连着的，不知道哪位前辈突发奇想，居然把墙壁凿出了一个小洞，透过洞可以直观看到对面女生浴室的情形。水雾缭绕下，一群白花花的肉体若隐若现，更要命的是，我居然看到了几个班上的姑娘，其中还有不苟言笑的副班长，正在把沐浴露往胸前抹。
大军拍拍我的肩膀说：妈的，你还挪不过身了，让老子也欣赏一下啊。
我脸上发烫，连忙后退了几步，大军流着哈达子贴着墙壁看了半晌，我注意到他身体的某个地方从“丶”变成了“一”，又过了五分钟又从“一”变成了“丿”。
从那时候开始，有个叫性欲的东西开始侵扰我们。
有时候就像猫爪挠了一下，不疼不痒，却让我们思绪万千。
有时候就像浪潮袭来，整个人都置身其中，无法自拔。
月假的时候我和大军决定去租毛片，当时还有很多音像店，我们找到了一家看起来不怎么正规的，老板留着络腮胡子，叼着烟头问我们：看什么片？
大军支支吾吾的说：有没有……那个片？
老板懂了，把我们带到了后面的一个小屋子，拿出一摞DVD丢到我们面前要我们自己挑，只是看了一眼封面，我们两人就有点把持不住。全是赤身裸体的美女，做着各种妖娆的姿势，脸上表情如痴如醉，我们不敢认真挑选，随便拿了几张匆匆离去。
回到我家，我感觉我们两人都紧张的发抖，我把DVD放入影碟机里，开启了人生中的新旅程。当时我们租的是香港的色情片，现在看起来是属于比较内敛的片子了，情节比较平淡，激情戏也只有那么几分钟，正看到女主角被蹂躏的那一刻，门开了。我爸和大军的爸都进来了，他们都喝了不少，准备在家里打麻将，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，几个成年人目瞪口呆。然后我爸就扑过来把我一顿狠揍，大军的爸更厉害，皮带一扯就往大军身上招呼，我们疼的鬼哭狼嚎，和DVD里女主的痛苦呻吟交相辉映，颇为壮观。
回到学校后，我们满脸是伤的聚到了一起，我愤怒的骂他：你奶奶的，早说去你家你不干。
大军更愤怒，给了我脑袋一下：你奶奶的，你他妈的不知道锁门啊？
那段时间我们成绩直转而下，我下滑到班级末流，大军直接成了垫底，有一次英语老师讲解句型，讲到家里起火了该喊什么，正确答案是“Help me ,please”，结果点大军起来回答，那傻逼声音嘹亮的吼了句“Fuck me ,please”，全班哄堂大笑，英语老师抄起板凳就要弄死他。
我们觉得这样不行，我们应该加快节奏，破了处男之身，再这样下去别说考大学了，我们都要徘徊在犯罪的高压线上了。
期末考试结束后，大军把大奶牛约了出来，两个人在肯德基吃了点东西，磨磨蹭蹭的逛了半天街，到了九点多钟大奶牛要回家，大军把她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，捧起她肥葱一样的手指痴情的说：悠悠，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，应该进一步发展了。
大奶牛面红耳赤不知所措，支支吾吾的说：你……你想干什么？
大军脉脉含情的提议：要不我们今天别回家了吧？
大奶牛连忙回绝，耐不住大军软磨硬泡苦苦哀求，终于答应和他去开房。两个人拿出身上所有的钱，找到了一家便宜的旅馆，进房间后大军火急火燎的把大奶牛给扒光了，那时候据大军描述，他的心跳已经到了一百八，耳朵里全是自己心跳的声音，轰轰隆隆的和打雷一样。大奶牛羞的满脸通红，整个人都缩到被子里，大军饿虎扑狼一样扑了过去，刚开始折腾发现床单上都是血，而且血的流量特别夸张，几乎到了血流成河的程度，大军整个人都吓傻了：我……我还没进去啊。
大奶牛尖叫一声，把大军一推：我大姨妈来了，你下楼帮我买一包卫生棉来。
经此一役，大军的性欲减少了很多，每次看毛片的时候都会回想起那片染血的床单，整个人瑟瑟发抖，他说他有半个月没有晨勃了。我还没来得及取笑他，自己这边也有了情况，职高的御姐满嘴酒气的找到了我，拉着我去了她的宿舍，她的宿舍有点潮湿，一股女性气息让我心潮澎湃，她抽了根烟一直看着我，看的我有点不好意思，御姐笑着说：你别紧张。
我说：我我我我没紧张。
御姐又笑：你不紧张坐在桌子上干什么？
我惊慌失措，才发现自己坐在书桌上，刚站起来就被御姐推到了旁边的床上，我刚想说几句缓解气氛的话，御姐就坐到了我身上，她脸色微红吐气如兰，那一刻我心一横，心想既然是天意我就从了吧。整个过程我们都不敢有大动作，毕竟是在女生宿舍，偶尔还有宿管阿姨走过去，我全程在御姐的指导下，刷新了自己的世界观，每一分钟都在感慨：原来还可以这样的！
事情结束后我们贴着脸，我摸摸她的眼睛说：你怎么没哭啊？
她哈哈大笑，说：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？处女不一定会哭，况且姐姐我早就不是处女了。
说完她起床穿衣服对着镜子补妆，我望着天花板，怅然若失。
回到学校后我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，寝室哥们纷纷请我吃饭，展现了课堂里不曾出现的求知欲，问我一些细节问题。我一下子成了人生导师，却没有一点自豪感。
大军和大奶牛关系却变好了，两个人相约一起上大学，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能看到大军把牛肉挑到大奶牛的碗里，还矫情的说：你多吃点吧，最近都瘦了。
我捂着脸大笑，还他妈瘦了，大奶牛都快长成一个球了，我觉得大军那傻逼彻底瞎了。
高考前三个月，御姐要过生日了，我翻墙出去买了礼物和花，偷偷摸摸的去她学校想给她惊喜，打她电话她也没接，我估计她是在寝室睡觉，就贿赂她们寝室的宿管阿姨，说我姐姐过生日我上去一下就下来。宿管阿姨估计是看我顺眼，要我打了个条子就放我进去了。
我到御姐寝室门口，听到里面有些许动作，轻轻的敲了几下门，御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：谁啊，等一下。
我偷笑不做声，开门的那一瞬间，御姐脸色发白声音颤抖：怎么是你啊？
我往里一瞄，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她床上穿衣服，我的脑袋一下子炸了，冲进去就和那个男人打了起来，御姐大声惊叫，吸引来很多围观的姑娘，随即来了两个保安，把我和那个男人都制住。御姐在旁边哭个不停，我都不知道她哭个什么劲儿，老子都没哭呢。
我被赶出了她们学校，御姐一直跟在我身后，不敢和我说话，天空要死不死的下起雨来，我转身把打斗中被压坏的礼物和花塞到她手上，她的眼眶红了，靠近我想抱我，被我轻轻推开，我叹了口气说：再见。
再一转身，不知从哪传来悲伤的哭泣声，我的爱情死了。
高考结束了，我因为化悲愤为力量，居然考上了大学。大军和大奶牛情场得意考场失意，双双落榜去了南方打工，临走前我问大军：办了没有？
大军却正气凛然的说：没有，我要对她负责的。
我觉得他在装逼，笑了几分钟说：你一个无时无刻精虫上脑的流氓，现在装什么正经。
大军也不辩驳淡淡一笑，和大奶牛一起上了火车。
大学中的学生成熟了不少，女生不再那么羞羞答答，男生也不再那么单纯无知。每天晚上，宿舍楼里总有一个寝室在看爱情动作片，每次看到新姿势大家还会发出惊叹声：居然可以这样！学校超市里卖的最好的商品就是避孕套，寝室后面的草坪上总有被人压出来的形状，学生们开始正视自己的荷尔蒙，在公开场合调情也无所谓。
我也会经常和姑娘一起出去开房，那时候我喜欢的是一个经管系的萌妹子，第一次上完床后她扭过脸偷偷的哭泣，我下床找打火机想抽烟，她却把头埋在我的胸前用小拳头打我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？
我颇为不解：我怎么啦？
她伤心欲绝：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爱。
我扶住她的脸：我怎么不懂，刚刚不都是我主动的吗？
我以为这个笑话很好笑，不料她哭的更厉害了，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当年望着天花板怅然若失的自己，我只能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。
有的人做爱，是为了做爱。
有的人做爱，是为了爱。
这道理明明很简单，却总有人搞不清楚。
对了，大军和大奶牛回来结婚了，大奶牛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球，两个人却还是如胶似漆，感情居然比高中时还要好，这让我万万想不到，关于当年的比赛，还真难说清谁才是赢的那一方。